第四十八章 殴父(1 / 2)
作品:《农门贵妇》巩县距离京城毕竟才一百多里地,半日也就到了。
船在码头上抛锚泊好之后,阿保来到赵舒的舱房外敲了敲门:“公子,到临河别业了。”
临河别业有单独的码头,正好与陈家花圃隔河相望,就在临河别业后门那里。
赵舒醒了过来。
他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,温暖异常,暖香盈鼻,触之柔软丰盈。
赵舒睁开眼睛,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——他如今正在素梨怀中,素梨侧身躺着,而他就在素梨怀中,准确地说,是他的脸埋在素梨怀中......
真的好暖好香好软......
所谓的温香软玉,原来是这样的......
素梨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,赵舒能听到她的心跳,扑通,扑通,扑通......
赵舒知道自己该悄悄离开的,可是他的身子却似有了自己的主张,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。
他的眼睛也脱离了他的理智,有了自己的主意,自顾自闭上了。
此时此刻,赵舒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极羞耻的念头,他悄悄向上天祈祷:让素梨晚一会儿醒来吧!
让这一刻尽量多持续一会儿......
阿保没听到舱房里传来回应,心中有些忐忑。
这时候小厮阿长走了过来,见阿保呆立在那里,心中诧异,便抬手敲了敲舱门,略微提高了些声音:“公子,临河别业到了!”
赵舒的六个贴身小厮中顶数阿长年纪最小,他今年才十三岁,正在变声,声音略高一些,就像小公鸭一样。
素梨一下子就被叫醒了。
她睁开眼睛,片刻后清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居然侧身躺在赵舒的锦榻上,而她的怀里则是赵舒,而且看姿势,分明是她用胳膊把赵舒禁锢在了自己怀里。
因为舱房里暖和,素梨穿得单薄,上面是件白绫交领小袄,系了条玫瑰红月华裙,此时赵舒埋在她怀中睡得正香,温暖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喷在了素梨胸前肌肤上,麻酥酥的。
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,素梨很快平静了下来。
察觉到赵舒还在熟睡,素梨悄悄松了一口气,抬手轻轻把赵舒往里挪了些,让他枕在自己刚才枕的软枕上,然后麻利地翻身下了榻。
背对着锦榻整理好自己的发髻衣裙,素梨又转身帮赵舒盖好锦被,为他理好软枕,这才起身去开了舱门。
阿保见是素梨来开门,急忙行礼:“秦姑娘!”
素梨嫣然一笑,轻轻道:“赵小哥还在睡,我先走了!”
说罢,她拎着自己的小包袱,轻捷地走过甲板,跃上码头,直接沿着河边的小径往南去了。
阿保:“......”
阿长歪着脑袋赞叹:“秦姑娘看起来好潇洒啊!”
素梨离开后,赵舒睁开了眼睛,怔怔看着舱房顶棚上的描漆花纹,心里满是甜蜜与欢喜,甜蜜与欢喜中却又带着些淡淡的遗憾。
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素梨应该算是他的人了,她不是该害羞地流泪求负责么?
她居然就这样溜走了!!!
不过他和素梨都还年轻,以后机会多着呢!
一想到自己已经和素梨同床共枕,差不多算是夫妻了,只剩最后一步洞房花烛了,赵舒嘴角不由自主就翘了起来。
等回了京城,他就去见父皇谈迎娶素梨的事。
阿保和阿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,见赵舒醒着,当下行动起来,侍候赵舒起身。
见赵舒白皙的脸透着层红晕,眼睛亮亮的,阿保担心他,忙问道:“王爷,您没事吧?”
赵舒垂下眼帘,声音沙哑:“没事。”
心里却道:素梨那里怎么那么软?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,平坦得很,一点起伏都没有。
男女的差别可真大啊!
阿保拿了件月白绵袍过来,服侍赵舒穿上,口中絮絮道:“王爷,阿全提前带了人过来布置,已经拾掇好了,您直接住进去就行。地龙已经点着了,屋子里暖和得很。秦姑娘送的那盆盆景,也随船带了过来,还摆在暖室里么?金大人得知您过来,已经带着相关官员在候见室内候着了......”
阿保的絮叨成功地转移了赵舒的注意力,他当即吩咐道:“让刘兴隆去见金云岭,我想休息一会儿。”
他心里有些乱,想独自呆一会儿。
赵舒刚起身,阿保整理锦被,却发现被下居然放着两本书,拿起来一看,发现一本是《汉书》,一本是《杜工部集》,心中纳罕:《汉书》和《杜工部集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?
阿保正要拿起来看看,赵舒也看到了,想起是素梨的书,便伸手自己拿了起来。
他心中觉得不对,随意翻开《汉书》看了看,却见右边是文字,左边是配图。
配图直接便是花木掩映的拔步床,有一男一女正裸身居于其中。
赵舒:“......”
阿保见赵舒一动不动捧着书立在那里,忙探头过来:“王爷,这书有问题?”
赵舒闪电般合上了手上的书,紧紧攥在手里:“没事。”
他把两本书都收了起来。
阿保瞥见王爷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,心里觉得奇怪,却不敢再问,忙和阿长一起服侍王爷裹上貂裘,坐了暖轿下了船,往临河别业去了。
这会儿正是中午时候,陈老爹带着春颖在灶屋做午饭,陈老太和陈氏抱着小婴儿二白在廊下晒太阳。
素梨进了院子,顾不得许多,快步走到廊下,笑吟吟屈膝行了礼:“姥姥,娘,我回来了!”
陈老太原本正和陈氏说素梨呢,见她回来,欢喜得很:“素梨,快过来让姥姥看看!”
素梨笑嘻嘻凑过去让姥姥看:“姥姥,我是不是更高了,也更漂亮了?”
陈老太笑着打量素梨,发现素梨的确比先前胖了些,一张小脸白里透红,气色好得很,当下道:“高倒是没高,似乎脸圆了些,气色更好了。”
陈氏抱着二白打量女儿,发现素梨的确是丰润了不少,胸鼓了起来,腰肢却依旧纤细,分明是大姑娘的模样了,不禁欣慰道:“素梨是大姑娘了......”
素梨蹲下来看二白,见二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自己,露在外面的脸颊和小手肥白可爱,简直是爱得不得了,先凑过去在二白脸颊上左左右右亲了好多下,心犹未足,又凑到二白身上用力吸了好几下,然后一脸陶醉:“哎呀,二白小美男真的好好闻!”
二白被姐姐亲得咯咯直笑,抬手去摸素梨的脸,却又被素梨捉住小胖手亲了好几下。
素梨索性接过二白抱在怀里。
二白刚满月没多久,却沉甸甸的直坠手,素梨抱着这可爱的胖婴儿,觉得一本满足,成功地把方才在船上抱了赵舒产生的尴尬驱逐到了九霄云外。
陈老爹已经听到素梨的声音了,苦于正在挥动锅铲炒菜,没法过去,这会儿见素梨抱了二白来看自己,心中欢喜,笑容满面道:“素梨,这里油烟味大,仔细熏了你和二白,快出去吧!”
素梨笑嘻嘻答应了一声,抱着二白立在灶屋门外:“姥爷,我舅呢?”
陈老爹用白瓷调羹舀了些盐放到了炒菜锅里,一边用锅铲翻炒,一边道:“你舅舅和四儿一起进城送盆景了,回来时顺路去碧青瓷行把你定的瓷器运回来。”
素梨闻言,一边抱着二白,一边把自己在祥符县买庄园一事说了。
陈老爹听了甚是欢喜:“你和你娘带着二白去祥符县住也好,上次你舅舅进城送货,听人说了秦家近来的事,很是不堪,你们娘们留在这里,没得恶心得慌!”
他拿了盘子,把炒好的蒜蓉青菜装盘,口中道:“上次赵小哥让人送来的绫罗绸缎都还留着呢,你们全带走布置新家,我再给你娘三十两银子安家,若是不够,尽管我和说......”
素梨抱着二白听着姥爷絮叨,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。
那些绫罗绸缎她挑选了几样,其余都留下来,将来舅舅成亲也用得着。
至于银子,她刚买了庄园,银子是有些紧张,不过待兰亭集那边交了货,就会有一大笔银子进账,倒也不缺银子。
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早些把给兰亭集的货给备好,待及笄礼办罢就送到京城去,早日交货。
用罢午饭,素梨便去后院一楼的作坊开始忙碌。
她一直忙到了傍晚时分,待陈三郎和王四儿赶着马车回来,素梨又出去帮着卸货。
这天晚上,素梨和王四儿在作坊外面的露天大灶上支起大锅,煮了一大锅开水,把从碧青瓷行取回来的瓷瓶瓷盒一一煮了一遍,预备晾干就开始装香膏、香脂和香油。
这晚他们两个一直忙到了夜间子时,这才各自回房洗漱睡觉。
素梨累到了极点,一躺下便觉得天旋地转,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梦乡。
一河之隔的临河别业里,赵舒却又失眠了。
今夜轮值的阿保见赵舒一直在锦榻上翻来覆去,便悄悄拿出了素梨送来的香草香油和碧青瓷香薰炉。
他记得秦姑娘说这种香草香油有清心助眠之效。
微苦的清香在卧室内氤氲开来,赵舒却依旧睡不着。
他躺在锦榻上,想起每次和素梨在一起,他就睡得特别香,素梨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他觉得安定温暖的气息,当下便吩咐阿保:“把我在船上用的那个枕头取来。”
那枕头今日白日被素梨枕过,应该还遗有素梨身上的气息。
枕头拿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