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传来一丝凉意，随后那冰凉的感觉浸透入身体，慢慢冻结了意识。

他低头看去，漆黑的罐口在眼前不断放大，罐底的水面荡起波纹，慢慢的浮现出了一张苍白的人脸。

那张脸就在罐底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韩非，脸上的五官在一点点发生改变。

“你想要什么？你在渴望什么？”

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然后在韩非的心底响起。

他不愿意去回答，可是内心深处的欲望却被勾动。

水面下的人脸逐渐变得清晰，他的嘴巴不断说出了一种种贪念，包括金钱、美色、名利。

对于这些东西，韩非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，可是当那人脸念出真相两个字时，韩非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下落。

他挥动双手想要去抓住什么东西，但黑暗之中只有他自己。

“你想要的是真相？”

意识仿佛被拖拽进了罐子当中，浑身被阴冷的感觉包裹，韩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，这不是简简单单光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事情。

如同在漆黑的山洞里滚落，韩非的意识掉进了冰冷的深潭当中。

他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，他拼命挣扎，但是意识却在不断的下沉。

仰起头，韩非看见那张原本沉在水面下的人脸，此时漂浮在水面之上。

它依旧盯着韩非，只是五官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和韩非一模一样了。

嘴巴轻轻开合，人脸似乎是想要告诉韩非什么东西，但它只是说出了一个字，人脸之上就浮现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痕。

在那瞬间，韩非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，他低头朝深水之中看了一眼。

幽暗的潭底，沉着一个个人，它们宛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，相互堆积在一起，头发随着水流晃动，眼中没有任何光亮，空洞、茫然。

越是往下，越难以挣脱，韩非拼命的往上游，但是身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