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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夫贵妻闲

又百般推脱罪责。反倒是那些我平常看不起的凡夫走卒寻常百姓们,在关键时刻凛然大义,誓死反抗。我那时不由得想起了你的话,‘你在批评别人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享有过你所拥有的优越条件的。’他们这些人平常没有享受过朝廷和国家的优越条件,但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,却尽了自己最大的责任甚至付出生命。我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。进而再想到你,如果那时我若是事先和你的家人商量,认真征询你们的意见而不是居高临下地自作主张,或许结果根本不是如今这样……”秦靖野说到这里,生硬地打住了,他的神色有一丝隐约的慌乱和局促。

宜竹听到他这番话,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,一时间各种复杂难言的心绪一齐涌上来。她忍不住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:每个人的观点都会受他所在时代和阶级的局限。秦靖野的很多观点,对他的时代和阶层而言并不是不可饶恕的大错,有他这样的看法的人肯定有很多,但有的人藏在心里,却用言语来粉饰,像郑靖朗就是这样的人。而自己没有尝试过和他有效沟通,只知道一味的指责批判。人与人之间的观念,有差异和鸿沟再正常不过,年轻人与父母之间甚至不同成长环境下的同代人之间都有鸿沟,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那么辽远的时空?她怎么能不现实的要求他一开始就和自己三观一致、想法相同呢?平心而论,她的许多做法也并不是无可指摘。

宜竹的心思千回百转,她一想透彻也跟着做自我批评:“你当时的态度固然不能让人满意,但我自己也有错,我当时是把自己对现实和命运的无能为力和愤怒发泄在你的身上。你知道的,我以前在、在家乡时自由自在,那里虽然也有等级和压迫,但我并没有机会亲身尝试,可是到了这里就大不一样了,我们全家处处受到掣肘和嘲笑……”她所引为以豪的优点在这里却成了致命的缺点,她不敢飞扬却又不甘心卑微驯服,她明知道结果,却又无力改变。秦靖野的态度刚好刺激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经,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,不顾一切地和他激烈对抗。

秦靖野显得十分善解人意:“我明白。”

宜竹进一步反省:“我心里想要什么,并没有和你明说,只等着你去领悟,可你并不是我,又怎能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?你不给我想要的,我就失望愤怒……这些也挺让我汗颜的。”

“我也一样,觉得你那么聪明肯定能领悟到我的用意。”

宜竹老实承认道:“我有时挺笨的。”

“嗯,我面对你也会轻微的变笨。不过,你在我面前再笨些也没关系。”

……

两个人一会儿反省一会儿道歉,越说越深入,有时煽情有时煽智。

道歉和反省的话说完了,两人突然又同时沉默下来。空气中蠕动着一股十分诡妙的气息,接下来该说的话既让人期待又让人难为情。但秦靖野却硬生生地卡住了。他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思前想后,左右为难。上一次他虽然窘迫但心里却有十分的把握。这一次,他那强烈的信心萎缩了。

关键时刻,他的耳畔不由得回响起自己去年说的那番话:“我不会再重复自己说过的话。有些话,我只说一遍。”真的只说一遍吗?不说,不甘心;说了,不放心。

两人在竹林中缓缓而行,不知什么时候,他们已经走到了竹林的另一边,他们的前方,在五十步开外的前方,有一块石头横在小径中央。

秦靖野看到石头,终于有了灵感。他突然提醒一声:“小心,脚下有石!”

宜竹此时是满腹心事、心不在焉,一听说脚下有石头,脚步不由得一顿,秦靖野抓住时机扶住她。接下来,她的整个人便顺理成章地倒在了他的怀中。他的男性的气息笼罩着她,让她有一种窒息般的兴奋感。

第四十二章再次告白

她没有推开他,也没有斥骂他!秦靖野的信心在这一瞬间满血复活。他的心砰砰直跳,激动得难以自持,还好,他的自控力很强,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他用强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箍在怀中,宜竹温顺地偎在他的胸前。他们静静地拥抱着,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,他们仿佛一直拥抱到天荒地老似的。

头顶,蓝天如洗,白云悠然,成群的鸟儿从他们头顶欢叫着飞过,轻柔的风拂着路边的蔓草野花。景致十人怡人,但更怡人的还是怀中的人。

“宜竹。”秦靖野低低地开口唤她,嗓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柔情和难以言状的暖意。

“靖野。”宜竹轻轻回应,声音温软悦耳,娇而不媚。

秦靖野用粗糙的大手扶着她那粉嫩的脖颈,低下头将脸贴在她那如丝绸般柔和光滑的脸颊上,轻轻地缓缓地摩蹭着,一遍又一遍,心醉神迷地摩擦着。他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颊,将它晕染得像三月的桃花一样娇艳动人。

他喃喃轻语:“我真后悔,如果不是我的自以为是,也许我们根本不用分开这么久。”

宜竹闭着眼含蓄地回应着他,感慨万端地答道:“不,你不用后悔的,命运其实留了更好的一份给我们,它在等我们成熟,它让他们了解彼此更深。不是吗?”

秦靖野愉悦而释然地笑了:“是这样。”

“你这张嘴,既能让人气又能让人笑。”

宜竹睁开了双眼,她的眸子像星一样光灿动人,又像水一样波光潋滟,柔情款款。让秦靖野看得心猿意马、浮想联翩。

她含笑看着他,神情狡黠调皮:“只要你顺着我,我以后会让你听到更多好听的。”

“好好,顺着你。”这一次他心甘情愿被她俘获。

他再一次紧贴着她的脸,曼声轻语:“我一直在想着你,从来没停止过,我没想到我会陷得那么深,我低估了自己的感情。”

宜竹俏皮笑道:“原来我是淤泥,让你陷得这么深。”

秦靖野此时恨不能从别人那里借来好话倒出来给她听:“不是的,你是最好的,好得……甚至连相近的都没有。”

宜竹开心至极,声音像在蜜水浸泡过似的:“虽然我明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,可我就是喜欢听你这么说。”

她的笑容加上她的话,让秦靖野没有一丝招架之力:“我以后会多说的,其实说起来也不难。”曾经他觉得难以吐口的话,在这种时刻说得竟是那么顺畅无碍,他决定以后不再鄙夷大堂哥了,记得小时候靖北拉着他一起躲在墙角偷听大哥和未来的大嫂说话,从那以后,他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尊崇这个比他们大十多岁、平常看上去威严老成的大哥了。他当时这般想: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那么没有节操和威严还叫什么男子汉!如今看来,他的话说得未免太满了。

继道歉和反省之后,两人又说了许多不合逻辑、夸张失真的情话。如果不是亲耳听到,宜竹绝不会相信秦靖野也能说出这种话来,幸亏这话的听众没有旁人,不然,秦靖野事后准会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