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时砚记得当时他也站在外公病床前,外公确实是这么对杜樊城说的。

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姜时砚没再说话,杜樊城偏头看他一眼,“对你爸妈还有怨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姜时砚倒是没犹豫地摇了摇头,“我已经快三十了,不是小孩了。”

“三十了,就不能对父母有怨恨了吗?”杜樊城挑眉,“我觉得即便到了六十也可以有。”

姜时砚打开车门下了车,与杜樊城并排靠在车身上,沉默了一会儿,才低声道:“有时候释怀只需要一个节点,突然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。”

杜樊城想了想,“因为林舟?”

姜时砚没说话,是啊,因为林舟。

上天收走了他许多东西,但是送给了他一个林舟。

一个林舟,胜过所有。

杜樊城知道他默认了,自己咂摸了一会儿,啧了一声,“我酸了。”

他男女通吃比这种单性恋多了一倍的机会,但是到头来,他竟然还没遇到真爱,真是天理难容啊。

*

林舟在楼梯上坐了不知道有多久,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林舟打开手机,是姜时砚发过来的。

姜时砚背对着镜子拍了一张上半身的照片,肩膀处有轻微的青紫,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。

姜时砚:我没事儿,已经涂了药膏,你怎么样?

林舟:还好,爸妈回房间休息了,你呢?

姜时砚:我回家了,别想太多,有什么事情咱俩一起担着。

林舟:姜时砚,说你爱我。

姜时砚:你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