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六章(2 / 2)
作品:《怎敌她如此撩人》小晨露睡觉前有喝牛奶的习惯,“阮妈妈,其实我做了一件错事,我妈妈会不会很伤心,我走的时候看她眼睛红了。”
温阮一边给她拆头上的小辫子,一边回她,“当然会啊,她会很伤心。外面很多坏人,你一个人去找爸爸,万一被坏人抱走了,爸爸妈妈怎么办?你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啊,他们比你今天还要伤心的。”温阮没讲复杂的道理,小晨露还太小听不懂。
比她今天还伤心啊,那该是多伤心啊,她今天伤心的都快要伤心透了。
她不能让爸爸妈妈那样伤心,太难受了,她小脑袋在温阮怀里靠了靠,“知道了,阮妈妈我错了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再也不会不听妈妈的话,让她伤心。
“小晨露真棒。”温阮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一会,小晨露小脑袋从温阮怀里探出,“阮妈妈,我想妈妈了。”
“那你是想今晚先跟阮妈妈一起睡觉,明早上阮妈妈带你找妈妈,还是现在回去。”
小晨露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,“我想现在就回去。”
“那好,一会贺爸爸送你回家,回家以后知道要做什么吗?”温阮早知道会这样,小奶黄经常这样,他们走的时候在老宅跟先先厚厚玩,不愿意回来,半夜就一定要回家。
小晨露想了会,认真说,“知道啦,给妈妈道歉,然后说我爱她。”
“小晨露真乖,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。来,我们先把衣服穿好。”温阮把她的小裙子和小外套拿过来。
“谢谢阮妈妈。嗯嘛~”温阮正在给小晨露穿衣服,她忽然凑近亲了她脸一下,温阮又开始想女儿的好了。
*
温阮在贺宴辞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,然后跟他讲,“老公,前几天宋妈妈说看到小奶黄和小晨露两个的相处方式,想到了我们小时候。”
她顿了顿,“但是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“怎么不这么认为?”贺宴辞身心舒坦的问她。
“你跟小奶黄相比差远了,你那时候一直欺负我好吗?”温阮下巴搁在贺宴辞的胸膛上,睨着他。
“也不尽然吧?我对你不够好?我怎么不记得?”贺宴辞眉峰微挑。
“好吗?就说小晨露吃冰激凌这事,小奶黄知道她不能吃,可以少吃,还是会惦记给她买。你呢,不买就算了,还告状。”温阮戳了戳贺宴辞的胸膛。
“有吗?”
“有,非常有好吗?而且,不给我吃就算了,还把冰激凌给别人了。”她记得很清楚。
随着温阮一桩桩一件件提醒,贺宴辞的思绪慢慢飘远。
*
那年,小宴辞五岁半,小温阮在紧张的气氛出生。
贺老爷子跟小宴辞讲,“宴辞,阮阮是你媳妇儿,以后要好好照顾阮阮,她吃苦了。”
小宴辞在外看着保温箱的小温阮,很不解,“她这么小怎么做媳妇儿?”
贺老爷子:“她会长大啊。”
小宴辞好奇:“长多大才可以做媳妇儿?”
贺老爷子淡笑,“长到能做媳妇儿那天呗。”
小宴辞: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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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温阮七岁那年,某天晚上突发奇想,小宴辞正在做作业,她扯了扯他的衣服,“宴辞哥哥,给你说个秘密,我想吃冰激凌。”
小宴辞抬头看了眼时间,快十一点了,他低下头继续写作业,“这个点时间点没冰激凌卖了,睡觉去吧。”
小温阮摇头,“不要,不吃我睡不着,我会很饿的。”
“......”小宴辞无奈,“祖宗这个点了,真买不到,我做的你又嫌弃不好吃。”
不是不好吃,是非常不好吃,小温阮想了想,“你明天给我买好吗?”
小宴辞没办法只能妥协,“好,明天我去给你买。”
“宴辞哥哥,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呀,你的床暖和一点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小宴辞放下笔,很严肃的说,“阮阮,你是女孩子,不能跟我一起睡。”
小温阮不理解,“可是,贺爷爷说我是你媳妇儿啊,将来也要在一起睡的。”
小宴辞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温阮解释,叹气,“温阮,你要不听话,明天冰激凌没有了,你自己选好再决定。”
小温阮好一阵纠结,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贺宴辞的床,委屈巴巴的说,“我要草莓味、香草味、香芋,酸奶味——”
小宴辞好笑,“吃这么多,你不怕胖成个球吗?”现在都肉肉的。
小温阮扁了扁嘴,“我不胖的,妈妈说我这样可爱。”
小宴辞看着还没他书桌高的小温阮有些出神,小温阮爬他怀里他都没反应过来,她圆乎乎的小脸凑近,奶声奶气,“宴辞哥哥,我不好看吗?”
小宴辞小脸绯红,肉嘟嘟的小娇包。
*
第二天,在学校,程敛看着贺宴辞面无表情的读出一串冰激凌的口味,惊呆,“贺哥,你买这么多冰激凌做什么?你又不喜欢吃甜的。”
贺宴辞没应他,买齐了冰淇淋味道付了款,准备去温阮的教室。
程敛扯了扯贺宴辞的衣服,“贺哥,那不是大小姐吗?他们班的小男生好像都很喜欢大小姐的,不过,我发现大小姐还真好看。”
贺宴辞看着温阮被一群小男生围着,她手里拿了两个冰激凌,手腕上袋子里还有好几个。
他皱了皱眉,吃着别人的冰激凌,完全把昨晚说的让他买冰激凌的话忘记了。
小麻烦,就是麻烦!
贺宴辞看了看自己袋子里那么多冰激凌,转身走向垃圾桶。
“贺哥,你别丢啊,你不吃给我呀。”有的是人吃。
温阮八岁那年,贺宴辞十三岁,他和同学约定一起登山比赛。
程敛说,“贺哥,大小姐好像来了,要不要喊她跟我一起啊?”
上次因为冰激凌的事,温阮生病了一段时间,虽然过去了好几个月,贺宴辞告密的这事,温阮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。
温阮从贺宴辞身边过去也没跟他讲话,和其他同学一起来玩的。
温阮不能大量运动,她在最后一个走得很慢很慢,别人是登山比赛,她完全是来看风景的,慢悠悠的。
“贺哥,你快点啊,今天怎么回事啊,比我还慢?”程敛催落后不少的贺宴辞。
“前几天打篮球不小心伤了脚踝。”贺宴辞淡淡的说。
“啊,不严重吧?”程敛又跑了下来,到贺宴辞跟前,“你怎么不早说啊,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参加了。”
贺宴辞:“我脚疼,你脚又不疼,赶紧跟上大部队,给我们组拿个前三回来。”
程敛继续小跑前进。
贺宴辞三步一回头,还不见温阮的身影,一路上,他把石梯上的小石子都给全部捡开了,她那小娇包万一磕着碰着又该哭了。
贺宴辞在很慢很慢才看到温阮,她穿了一条膝盖上一点的休闲热裤,膝盖磨破了。
温阮皮肤白,很明显。
贺宴辞一眼就看见了,“膝盖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温阮咬着唇瓣,她已经做好决定,以后也不粘贺宴辞的决定了。
贺宴辞严肃道,“还跟我拧巴了?坐下。”
温阮还是有点怕贺宴辞,她乖乖在石梯上坐下。
贺宴辞拿出自己的矿泉水给她清洗伤口。
温阮疼得抹眼泪,“宴辞哥哥,给我吹吹吧,疼。”
贺宴辞抬头就看见小姑娘在掉金豆子,低头冲她的伤口轻轻垂了垂。
凉悠悠的,很舒服,温阮破涕而笑,“宴辞哥哥,再吹吹吧。”
贺宴辞没理她,拿出了一张创口贴给她贴上,问她,“能走吗?”
原本是能走的,现在她走不动了,腿软。
“宴辞哥哥,疼。”温阮扯了扯贺宴辞外套一角,撒娇。
贺宴辞就知道,娇气包得寸进尺的毛病改不了。
他把双肩包倒了个方向背在身前,在温阮身前蹲下,“上来。”
温阮高兴的扑上贺宴辞的背,“宴辞哥哥,我们不上山了吗?”
贺宴辞答她,“我背着你,等上山天都要黑了。”
温阮想了下,“宴辞哥哥,我把我放下来吧。我自己走,你继续比赛吧。”她问题不大,可以自己走的。
贺宴辞淡声回她:“你自己走,还是算了吧,万一你回去晚了,爷爷该骂我了,温叔叔和闵姨也要担心。”
温阮小脑袋垂了垂,好一会才问贺宴辞,“宴辞哥哥,我是不是很麻烦,让你没法比赛,还要背我下山。”
贺宴辞回:“嗯,是挺麻烦的。”
温阮咬了咬唇,“宴辞哥哥,一个人是不是有了很多朋友就会忘掉老朋友,以后我多交一点朋友,那样我就不会这样一直麻烦你了,你也不会这样烦我了。”
贺宴辞不太喜欢听温阮这样的话,拧了拧眉,“谁给你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?你给买冰激凌的小男生?”
温阮反驳,“才不是!妈妈说的,我粘着你,是因为朋友不够多,有更多朋友我就不会粘你了。”
贺宴辞不太高兴:“你应该不会有朋友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她又不丑,人也很好呀,为什么会没朋友?
贺宴辞:“你麻烦啊,笨。麻烦我就算了,还要麻烦别人。”
温阮小脑袋垂了垂,好像是,她身体不好,确实很多麻烦。
以前还有小朋友跟她一起玩,最近一年,他们都不跟她玩了。
贺宴辞背着温阮走了一段路,顿了顿步说,“下次那些小男生给你买冰激凌不许要了,知道吗?”
“为什么?”她本来就没几个朋友了,别人给东西再拒绝,真的会没朋友的。
“你都住医院了,还想吃冰激凌。”贺宴辞态度不好。
“那你也不该告状啊,你一直这样我真会讨厌你的。”虽然她每次说讨厌贺宴辞,最后都是轻而易举的原谅他。
贺宴辞脸沉了沉,“下次还想我背,就不要吃那些小男生的冰激凌,明白吗?”
“不明白。”温阮在他背后晃悠两条腿。
“不要晃来晃去的,不然把你丢下去。”贺宴辞严肃道。
“哦。”温阮很听话,怕被丢下去,一双肉肉的小腿,环住贺宴辞的瘦腰。
“你还是晃吧。”他青春阳光的脸颊上多了一丝冷清。
温阮笑容甜甜的松开腿,继续晃来晃去,她说,“你不给我买呀,你要是给我买,我就不吃别人买的冰激凌了。”
贺宴辞背温阮走了一小段才说,“我有说过不给你买?也不知道是谁,第一天晚上让我买冰激凌,第二天就吃了别人的垃圾冰激凌,还住院了。”
温阮没应声。
贺宴辞又补了一句,“你有见过,给其他人买的冰激凌,正好是你的口味么?笨蛋,自己想吃别人的冰激凌,还怪上我了。”
温阮还是没应声,贺宴辞扭头,温阮小脑袋趴在他肩上。
他又喊了一声,“软软?”
温阮依然没应他,应该是睡着了,睡吧。
路还长,够她睡一觉的。
贺宴辞思绪被温阮浅浅的呼吸声给拉了回来,低头看怀里的熟睡的温阮,彷如当年在他背上睡着的小温阮。
那时候在他背上,现在在他怀里,贺宴辞内心的满足感无与伦比。
“阮阮,”他忽然喊温阮,第一声温阮没应他,他又连续喊了几声。
“嗯~”温阮在他怀里拱了拱,很烦闷的应了一声。
“阮阮,我一直都是喜欢你,从很小就开始喜欢你了。”他以前不明白,后来,慢慢地明白,很多不自觉做的事,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喜欢。
温阮在意识模糊中却听清楚了贺宴辞的这句话,她眼眸骤然睁开,一双睡意惺忪的眸子盯着贺宴辞,一瞬不瞬。
贺宴辞轻笑一声,吐出一个“傻。”字,翻身吻住温阮。
*
又是一年春节,贺家老宅添了不少新人,小孩子也添了不少。
然而,团圆饭上,贺家主位也空位了,那是贺老爷子。
贺老爷子在小奶黄六岁那年去世的,两位爱温阮的老爷子这几年都相继去世。
生老病死人之常情,温阮是个很感性的人,每年迎新春,温阮总会伤感一段时间。
自从贺老爷子离世后,在新年钟声敲响前,那条两位老爷子每年都要走一走的羊肠小道,现在换成了贺宴辞和温阮,还有小奶黄。
一家三口吃完年夜饭,都会出去走一走。
贺宴辞和温阮走在两边,小奶黄在中间,牵着他们。
小奶黄话很多,有他一路,一点不寂寞,“妈妈爸爸,我学校里的小朋友说,他爸爸妈妈都会把他们的压岁钱借过去。你们为什么不借我压岁钱,我好多都用不了了,你们借了就可以给我透支(投资)。”
“是投资。”贺宴辞纠正。
“哦。透支。”小奶黄又学了一遍,还是没学会。
贺宴辞无奈叹气,温阮笑了笑,说道,“什么小朋友,你也是小朋友。”
小奶黄不承认,“不,我是小男子汉,跟他们不一样,我有大志向。”
统一奥特曼的志向吗?
温阮都不好意思打击他,只说,“好,你是小男子汉。”
一家三口在寂静的小道上漫步一会,小奶黄忽然说,“妈妈,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有要保护的小家,但我想,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,就跟你保护我一样,保护你。”
温阮原本每年的团圆夜都有一些情绪,被小奶黄这句话彻底破防,她眼泪集满眼眶,哽咽的说,“好。”
就在温阮的眼泪要滚落而出的那刻,贺宴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,他一手抱着小奶黄,一手将她搂进怀里。
温阮转身抱住贺宴辞的脖颈,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,是温暖的时刻。
当新年钟声敲响那一刻,绚丽的灯光无比耀眼。
耳边是小奶黄童真的声音,“哇——好漂亮!”
(全文完)
西子一笑
2022/2/14